程子同不以為然的勾唇，「想讓我相信，總得有相信的依據。
」

　　「你想要什麼依據？
」她好奇的問。

　　「我覺得你見了我，跟見了仇人的態度差不多。
」他流露出不滿。

　　符媛兒想了想，好像的確是這樣，可是，他之前一直阻攔她去調查賭場的事情，她不討厭他討厭誰？

　　「現在你明白原因了，還像以前那樣對我？
」他問。

　　「我沒有了啊。
」她現在不是乖乖坐在他身邊，完全相信他能帶她見到華總，不帶一絲一毫的懷疑。

　　「這個，不夠。
」他看了一眼兩人之間，比拳頭還大的縫隙。

　　她有點不太確定，他是想讓自己坐得近一點？

　　於是她試著挪過去，挨著他坐下了。

　　然而他緊皺的眉心並沒有緩解。

　　他是嫌她挨得太緊了？

　　她又往旁邊挪了一點，卻見他的臉色更加不悅。

　　符媛兒：……

　　「你能準確並完整的表達想法嗎，」她嘟起紅唇，有些不耐了，「你能用表情表達情緒，可我不是表情大師。
」

　　誰能猜到他心裡想的。

　　「我想……這樣。
」他說。

　　她還沒反應過來，後腦杓已被他牢牢掌住，硬唇壓下來，不由分說將她攫獲。

　　她獃獃一愣，想要掙紮，「司機……」

　　司機在前面開車呢。

　　他索性將她往懷中一帶，再傾身壓了下去……這下司機看不到了。

　　她招架不住他急切的索取，隻能任由他予與予求，但她能感受到，他的情緒之中有不安的成分……直到她差點忘了呼吸，這一記深吻才結束。

　　他沒有立即放開她，雙眸緊緊凝視她的美目，「你答應過我，不會跟於輝再來往。
」語調中不無責備。

　　「你還說過不跟於翎飛再有來往呢。
」她不假思索的反駁。

　　他眸光一緊：「你以為我和於翎飛是男女之間的來往？
」

　　接著又問：「所以你跟於輝也是這樣？
」

　　他眼底的焦急那麼清晰。

　　符媛兒終於明白，他誤會得有多深……

　　「不管你和於翎飛是什麼關係，」她無意讓他繼續誤會，「我和於輝隻是單純的，普通的認識而已。
今天我去找於翎飛，正好碰上他要找嚴妍，所以互相交換了一下。
」

　　「你沒告訴他嚴妍在哪裡！
」他立即追問，心結夠深。

　　「沒告訴他，是因為我本來就不想告訴他，我是騙他的。
」說得夠明白了吧，她就差沒說自己存心利用於輝了。

　　她覺得那樣說顯得自己太心機，在自己愛的男人面前，她還是要營造出一點形象的。

　　「為什麼不想告訴他？
」他還問。

　　「告訴他，然後把嚴妍推給渣男？
」她不屑的輕哼，「像於輝這種渣男，就應該在腦門上貼個標籤，女人們見了就能自動躲避。
」

　　聞言，程子同眸光一亮，之前因醋味沉積的不悅一掃而空。

　　但他又產生了一個新的問題，「我的腦門上適合什麼標籤？
」

　　符媛兒微愣，俏臉忽然閃過一絲紅暈，「你問這個幹什麼。
」她故意闆起面孔。

　　「於輝有標籤，我為什麼沒有？
」他挑了挑濃眉，全然不知自己像孩子一樣，滿眼

　　幼稚的不甘心。

　　「有就有，沒有就沒有，這個有什麼好計較的。
」

　　「給你五秒鐘，給我想一個。
」

　　符媛兒：……

　　「多給點時間吧，見完華總後我告訴你，你別不高興了，不高興我也是這個決定。
」她沖他嘿嘿一笑。

　　她的倔強，他是領教過的，要麼他就別讓她見華總好了。

　　可是不見，又怎麼證明他說的是真的！

　　總之算來算去，都是她贏。

　　準確來說，他在她面前根本就沒贏過吧。

　　**

　　一輛藍色小跑車「嗖」的行駛到酒店門口，車門打開，於翎飛匆匆下車。

　　「於律師……」迎面走上來助理小泉，小泉本意想要阻攔，卻被她狠狠推開。

　　接著她將車鑰匙往小泉身上一丟，便快步闖進了酒店大廳。

　　二十分鐘前她才得到消息，符媛兒和程子同不但沒起矛盾，程子同反而帶符媛兒來見華總。

　　這個明明是安排之外的環節。

　　怎麼他就突然改變主意了！

　　電梯門開，她出了電梯便往裡沖，不料走廊裡站著六個高大的男人。

　　六個人分三組，輪番往前將於翎飛往後逼退。

　　於翎飛一直退到電梯邊，小泉已從另一部電梯趕來，他上前去打了一聲招呼，「於律師，這時候已經不早了，你找程總的話，請單獨私下裡聯繫吧。
」

　　「別跟我來這一套！
」於翎飛緊盯著小泉，「程總和符媛兒是不是在裡面？
」

　　小泉沒回答，隻說道：「相關的法律文件都已經做好了，於律師可以回家先休息……」

　　「小泉，」於翎飛神色緊繃，她已經忍耐到極限，「因為你是程子同的助理，所以我對你很客氣，但不代表我會一直對你客氣！
」

　　小泉低著頭，堅持說道：「於律師，我是按程總的吩咐辦事！
」

　　「程總對你的吩咐，是把我攔在外面？
」於翎飛憤怒的問。

　　小泉小聲嘀咕：「……程總說的是所有人不能打擾，當然包括你在內。
」

　　「你說什麼！
」於翎飛捕捉到隻言片語，已經足夠讓她看明白，自己在這些工作人員眼裡是什麼樣。

　　她既羞又惱，今天如果不能闖進去，她在這些工作人員心裡將會顏面掃地。

　　她上前一步，與他們正面對峙：「我看你們誰敢攔我！
」

　　她鐵了心要上前，其他助理都有些猶豫了。

　　畢竟她是於家的大小姐，真得罪了，他們誰能有好日子過。

　　小泉皺眉暗罵這些人沒骨氣，他堅守在最後一團防線，如同銅牆鐵壁擋在她面前：「於律師，我以為您出身名門又受過良好教育，在社會上也是有點名望的人，絕對不會幹出潑婦才能幹的事情。
」

　　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了。

　　於翎飛憤怒的瞪著小泉，卻拿不出話來反駁。

　　她有身份枷鎖，背地裡怎麼樣不知道，但明面上估計還得顧及一下面子。

　　這時，房間門打開，程子同和符媛兒走了出來。

　　助理們紛紛暗自鬆一口氣，不約而同讓出一條道，把問題交給程總顯然要簡單多了。

　　於翎飛沉著臉走近程子同和符媛兒，不露痕跡的觀察兩人神色。

　　程子同的神色她是猜不透的，但符媛兒的眼神，明顯帶著鬆快。

　　華總跟她說了什麼？

　　她和程子同之間的誤會是不是全部解除了？

　　「於律師來了。
」符媛兒看著她。

　　「你見到華總了？
」於翎飛問。

　　符媛兒點頭。

　　「你……拿到一手資料了？
」於翎飛又問，都是試探。

　　符媛兒笑笑：「於律師真會說笑，其實你一開始也沒打算跟我打賭是不是，都是逗我玩的。
」

　　於翎飛心下疑惑，不明白符媛兒為什麼這麼說。

　　她根本沒存好心，想的都是借賭場的事情，讓符媛兒四面樹敵。

　　「現在我都弄明白了，」符媛兒聳肩，「打賭的事情到此為止。
」

　　說完，她擡步往前離開。

　　於翎飛不明所以，疑惑的目光看向程子同。

　　但程子同並沒有接收，而是跟著符媛兒離去。

　　小泉吩咐兩個助理留下來照應華總，其他人也跟著他離開了。

　　走廊裡漸漸安靜下來，昏暗的走廊燈光裡似乎暗影重重，但其實什麼也沒有，整個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。

　　不，是她的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，從來隻有她一個人。

　　片刻，她回過神來，朝華總的房間走去。

　　助理沒接到命令，也不阻攔她。

　　華總正坐在沙發邊抽煙，見她走進來，微笑著點點頭：「翎飛來了。
」

　　於翎飛正要說話，華總先問道：「程總和符家小姐是打算復婚嗎？
」

　　於翎飛心頭一沉，「他這樣跟你說？
」

　　華總搖頭：「他倒沒說，但我也是男人，嘿嘿，看也看明白了……」

　　說著，他又搖頭，「賭場的事，其實程總管得很少，算是股東，也不算是。
」

　　「什麼意思？
」於翎飛暗自心驚。

　　華總愣了愣，忽然發現自己說得太多。

　　本來這隻是程子同和老符總之間的事，他管不了太多，也就更與於翎飛無關了。

　　「哎，不就是男人的那點事嘛，」華總擺擺手，「都說男人薄情寡義，見一個愛一個，其實男人癡情起來也是很癡的。
」

　　「翎飛，賭場的事已經解決了，你不用操心了，回去早點休息吧。
」

　　看樣子他是不準備多說了。

　　於翎飛眸光閃爍，「華總，程子同說的那些話你不必當真，他都是哄騙符媛兒的。
」

　　「哄騙，為什麼？
」華總詫異。

　　「因為她懷孕了，有些事程子同不會讓她知道。
」

　　華總有些驚訝，他確實不知道這個情況，不過，「其實程總也沒說錯，他的確也算是賭場的股東……」

　　原來程子同是這樣對符媛兒說的。

　　於翎飛明白了，因為他是賭場的股東，符媛兒才會結束對賭場的追究。

　　但事實上，程子同真的和這家地下賭場有關係嗎？

　　而符媛兒的不追究，一定也是有條件的。

　　至少她不會允許這家賭場換個地方再經營。

　　但據於翎飛所知，這家賭場有一個很重要的作用，輕易是不會停止運營的。

　　程子同說了也不算。

　　所以，她還有機會是不是，她和符媛兒之間的較量還沒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