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著這麽多領導,王教授知道自己玩火燒身,自食其果。
倆眼一翻,裝暈。
即便是沒有當著這麽多領導承認,可他的未來會是甚麽,所有人都知道。
甭管他後台多大,都救不了他。
更何況,他的後台也不可能大過現場的這些人。
“多虧了你女婿啊老樊,要不我們內部可就要姑息養奸了。
”領導對樊煌說道。
樊煌擺擺手。
“跟我無關,我隻是剛好路過。
”
好一個路過。
“敬亭,你們倆忙完了就一起去跟伯伯們喝個茶,小蘇既然忙工作,就讓他先忙,等他忙完了來咱家,我那還給他留了好茶。
”
樊煌看似隨意的說,卻也給這裡所有人傳遞了個信號,蘇哲是他家的人,別把他當無根的野草,誰都能踩幾腳。
這一群領導來的匆匆,去也匆匆,於敬亭夫妻留下來跟蘇哲說幾句話。
蘇哲看著地上裝暈的王教授,再看看於敬亭夫妻。
如果不是這兩口子鼎力相助,他很可能就會被人算計了去,他多年的心血,就被人用見不得光的手段摘了桃子。
此時的蘇哲,看於敬亭的眼神滿是感動,他能交到這對夫妻做朋友,實在是三生有幸。
於敬亭笑呵呵地拍拍他肩膀。
“這是我媳婦送你的結婚禮物——嗨,你看這小娘們,活兒是我乾的,她就出了個餿主意,禮物還成她送的了。
”
蘇哲這會光顧著感激,沒聽出於敬亭言外之意,其實於敬亭也是有結婚禮物送蘇哲的。
蘇哲是在領證後,跟師姐搬家到學校分的房子裡,才看到了於敬亭的新婚禮物。
竟然是一台進口的卡帶錄像機。
重達5斤,沒有關系是買不到的。
這個市場價接近4000塊,以當下的工資水平來說,已經算得上頂級奢侈品了。
穗子夫妻知道師姐喜歡看電影,而蘇哲又不是經常有時間能陪她去電影院,貼心地托關系從海外弄了一台這個送他們當結婚禮物。
本來是小夫妻一起送的禮物,可是穗子看到於敬亭抱著箱子神神秘秘的不讓她看,一時好奇,趁著於敬亭上廁所瞅了眼。
有錄像機,那就得有卡帶,於敬亭送了一箱子月本國拍的電影。
倆個人那種電影。
穗子看到封面眼睛都快成對眼了,就這?
!
於敬亭見事跡敗露了,就大大方方承認了,對,是他送的,蘇教授都三十的人了,還沒聞過女人啥味呢,不得給他來個貼心人文關懷?
不恥下問,虛心好學,學海無涯“片”做舟,這不是很合理的事兒?
這不要臉又能自圓其說的一套邏輯成功地說服了穗子,穗子很爽快地同意他送了,條件就是,署名他自己,別把她帶上。
穗子還是有點文化人的包袱在身上的。
至於蘇哲夫妻播放片子時,是怎樣的心情,那就不得而知了。
眼下於敬亭夫妻告別了蘇哲,跟著樊煌到茶樓應酬了一會,回到家已經快十二點了。
家裡人都睡下了,穗子洗漱完跟於敬亭聊起了王教授。
夫妻倆都覺得,王教授醒來,面對上面的追責,他有很大概率,會說今天的一切,都是他自己的“生活作風問題”。
面對著生活作風問題,以及陷害蘇哲,這二選一的問題,王教授會選擇前者,寧願認了個不存在的兒子,把問題壓縮在人品層面,也不能暴露他覬覦蘇哲的項目。
但甭管他怎麽選,當著這麽多領導搞這一出,想要繼續留在研究所也是不可能的了,本來也沒幾年就退休的人,晚節不保,背上個生活作風問題的處分調崗,不僅G5項目裡沒有他的名字,未來的退休待遇也會受到影響。
“這人啊,還是不要存歪心眼比較好,如果他不作死,這項目即便不是他主持,也能受到嘉獎。
”
穗子覺得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。
“他活該,非得用賤招,搞個什麽兒子出來,賤死他得了,就這腦瓜子踢他出科研隊伍就對了。
”於敬亭罵道。
電話響了,穗子離分機近,順手接起來。
“喂?
”
“於敬亭在嗎?
”電話那頭是個女人的聲音,聽著還嬌滴滴的。
穗子看了眼表,剛好十二點。
“你誰?
”穗子剛問完,那頭就把電話掛了。
“誰?
”於敬亭問。
“一個女的,找你,聽著挺年輕。
”
這時間,真不討人喜歡。
於敬亭一頭問號,怎麽會有女的大半夜找他?
“會不會是老二他們在特區出事了?
”於敬亭說完又覺得不大可能,老二他們即便是真有事,也不可能讓女的打電話,他們女朋友都不在身邊。
“不知道是哪兒的神經病,明兒再查吧。
”
夫妻倆剛要就寢,電話又響了。
於敬亭罵罵咧咧的坐起來,還沒等他下床,就聽到客廳傳來了“喂”的聲音。
王翠花起夜上廁所,聽到電話響了順手接起來。
家裡的電話是一個主機在客廳,穗子臥室裡設了個分機,是互通的。
王翠花睡眼惺忪地把電話接起來,就聽電話那頭傳來個女人的聲音:“找於敬亭~”
“啥?
”王翠花正迷糊著,沒反應過來。
“你是陳涵穗吧?
”
王翠花這會已經清醒了,察覺到不對,不假思索道:“我就是,你有事兒?
”
“我跟於敬亭睡過了。
”
“.”王翠花用了5秒消化這句話。
電話那頭的女人耐心十足地等她反應。
“我×你××個爛屁×子!
”王翠花氣沉丹田,直接開罵。
“惱羞成怒了?
”電話那頭的女人似乎心情很好,並沒有發現接電話的不是穗子。
“傻×玩意,你跟哪兒呢?
別當縮頭烏龜,說!
”王翠花這會氣得血直往腦瓜頂上壯。
她要把這個囂張的女人揪出來,爆錘一頓。
電話都打到家裡來了,這也太囂張了!
王翠花簡直無法想象,如果接電話的是她那“弱不禁風”“溫和恬靜”的兒媳婦,那該怎麽辦?
!
“我還會再打給你的。
”女人說完把電話掛了。
王翠花氣得抄起話機要摔。
一隻骨節分明有力的大手按住她的手,滿臉怒容的王翠花回頭,聞聲而來的四爺站在她身後。
聽到花兒罵街,四爺就精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