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古裝言情 另謀高嫁:這侯府夫人我不做了

第423章 寫信

  管事和侍衛擔心沈長澤的身體受不住,幾次開口勸說欲要幫忙,都被沈長澤回拒了。

  沈長澤拿着鐵鍬,一鍬一鍬的鏟土回填。
溫潤泥土灑落在棺材上,一點一點将其掩蓋。

  填至一半時,沈長澤因身體太虛,累的沒了氣力,拄着鐵鍬喘氣歇息。

  管事再次出聲相勸:“侯爺,己經差不多了,剩下的交給他們吧。

  沈長澤搖頭,氣力恢複後繼續填堆。
首至将墓穴堆填好,他才松手扔了鐵鍬,靠着墓堆坐下,在心中與程錦初告别。

  管事見狀,揮手讓下人安置墓碑,擺放祭品等物。

  一切置整妥當後,沈長澤撐地起身走到墓碑前,伸手撫摸過墓碑上的每一個字,給程錦初上香。

  “錦初,若有來世,我再娶你為妻,隻娶你一人。

  “你放心,我會照顧好晏陽晏歡。

  送别完程錦初,沈長澤又起身到一旁程父的墓前跪前,敬酒上香。

  “師父,對不住,我有負你所托,沒能護好錦初。

  “我不求你原諒,隻求你照顧好錦初……”

  沈長澤對着程父的墓碑,虔敬愧疚的磕了三個頭。

  最後,沈長澤起身,目光哀痛的看了程錦初的墓碑一眼,轉身下山。

  陽光照在山間,兩座墳墓一新一舊,互相陪伴。

  沈長澤回到将帥府時,郁承在同衆将領議事。

  看到沈長澤進來,衆人都有些意外。

  郁承見沈長澤面色很不好,讓他回去休息,衆将領也跟着勸說。

  然沈長澤堅持要同他們一道議事。

  郁承無法,隻得由他去。

  沈長澤坐在一旁,安靜的聽着。

  當聽到郁承說讓人假扮他,偶去城牆上露面迷惑漠北,他則帶人悄悄離開,去臨近的鞍城和阜城調兵增援時,沈長澤大驚。

  郁承指着地圖道:“此地到鞍城若騎快馬,一日半可達。
屆時鞍城将領先行帶兵增援,我則再去阜城調兵,五日當可返回。

  “這期間漠北若強攻,定要頑力守住。

  “是,末将遵命。
”衆将領齊應。

  沈長澤擔憂道:“殿下身子不好,騎馬趕路怕是受不住。

  郁承瞥他一眼道:“放心,我心中有數。

  “那我随殿下一同去。
”沈長澤請命。

  郁承道:“你有傷在身,留下養傷吧。

  頓了頓,郁承又囑咐道:“在我回來前,你不可出戰。

  沈長澤嘴唇動了動欲要回絕。

  郁承嚴聲道:“這是軍令。

  郁承之所以如此,是怕沈長澤心懷憤怒仇恨帶傷上陣。
到時給程錦初報仇不成,還把自己也搭進去,得不償失。

  軍令如山,不可違抗。

  沈長澤雖心有不願也隻能答應:“是,末将遵命。

  郁承還是不太放心,讓衆将領都看着他,絕不可讓他出戰。

  将士殺敵戰亡無可厚非,但不能白白送命。

  眼下沈長澤身上有傷心緒不穩,需要休養和冷靜。

  安排部署好一切,郁承揮退衆将領,命楊權下去準備,明日黎明前出發。

  望着沈長澤落拓頹敗的身影,郁承叫住了他。

  “殿下有何吩咐?
”一夜未眠加之心中悲郁,沈長澤聲音沙啞,精神不振。

  郁承看着他抿唇認真道:“我知你難受,想為沈夫人報仇。
但漠北是強敵,輕易難滅,當好生養精蓄銳,身強體壯才能與之抗衡。

  “你在邊關多年,該比我更清楚,行軍作戰最豈沖動。
隻有冷靜清醒時做出的決斷,才是最适當的。

  “别忘了,除了沈夫人之夫,你還是靖安侯,還是大昭将軍。

  郁承是在提醒沈長澤,他身上還肩負着整個家族,擔負着三軍重責,不可任性魯莽。

  打程錦初死後,沈長澤滿心痛疚怒恨,确然未想這些。
此時聽到郁承的話,恍然一震。

  是啊,他上有母親祖母,下有三個年幼孩子,全都仰仗着他。

  半晌,沈長澤沉應道:“謝殿下警醒,末将謹記于心。

  見他聽了勸,郁承滿意颔首,緩聲道:“午時了,回去用過飯歇息吧。

  再熬下去,鐵打的人也扛不住。

  “是,殿下也要保重身體。
”沈長澤行禮告退。

  沈長澤走後,郁承也回了院。

  用過午飯,郁承到書案後鋪紙提筆。

  凝思良久打好腹稿後,郁承落筆,行雲流水一氣呵成,洋洋灑灑寫滿了兩頁信紙。

  寫完後郁承擱筆,默讀一遍确認無誤後放到一旁晾幹。
随後郁承又鋪了紙,提筆繼續。

  想到程錦初慘烈戰死,沈長澤悔痛萬分,郁承長歎口氣,明白沉抑于心許久的那些事,該放下了。

  人不能宥于過去,當往前看,過去發生的事遠沒有将來重要。
一生漫長又短暫,莫要等到失去才知悔痛,晚矣晚矣。

  頓悟後郁承心境豁然開朗,筆落春風,字字生花,蘊滿思念柔情。

  毫無所覺間,己寫滿三頁信紙。
郁承拿起瞧了瞧,唇角帶笑。
看完照舊放到一旁晾幹,然後鋪紙再寫。

  這一下午,郁承連寫了三封信,每一封都至關重要。

  第一封信,是寫給皇帝的奏報。

  第二封信,是寫給謝婉若的家書。

  第三封信,是寫給郁峥的回信。

  将三封信都封裝好後,郁承派人去問沈長澤,可要帶家書回京。

  沈長澤聽後沉默了好一會兒,最後回話說不用了。

  程錦初戰亡一事,告知沈母她們毫無益處,隻會令她們徒增傷懷擔心,讓晏陽晏歡難過。

  至于報平安,程錦初剛死,這謊話他實在說出不口,也毫無心情。

  郁承聽到侍衛回禀,大概猜到沈長澤的心思,沒有多說什麼,隻是怅歎口氣。

  報喜不報憂,是所有遠行在外的人共同的想法。

  眼看着落日西斜,郁承喚來信使,将信件交給他們。

  “這是本宮給璟王的回信。
”郁承将信交給宜城信使。

  信使接過恭聲道:“小人這便啟程回宜城,盡快送到王爺手中。

  休整一日一夜,他己歇息好,精力體力充沛。

  郁承點頭,揮手讓他離去。

  宜城信使走後,郁承又對邊關信使道:“這是給朝廷的奏報,這封是給太子側妃的家書,定要妥善送至。

  “是,小人定不辱命。
”信使接過謹慎收好,躬身退下,回去收拾行囊即刻啟程。

  郁承看着将要落山的太陽,幽聲道:“大昭存亡,在此一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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