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影扭頭,聽話地鑽進他懷裡,玉臂軟無力地抱住男人的窄腰取暖。
疏落的燈火在地上投下兩道影子,最後逐漸重疊起來,隻剩男人挺闊的影子。
湖邊燈色,靜靜的,淡淡的,涼亭掛了串鈴鐺。
風起,‘鈴鈴’一陣又一陣地發出脆響。
黎影將臉貼在他硬硬的胸膛,鼻頭驀地一陣酸澀:“先生談完了嗎。
”
懷裡的小東西呐呐地腔調帶了點受涼的鼻音。
徐敬西手臂的力道箍緊,再收緊,掌背似一把蒲扇,輕易將小姑娘的嬌軀藏嵌在懷裡,他笑著低頸,‘嗯’了一聲。
懷抱的契合,匹配的體型差,男人完美的寬肩窄臀,胸膛的安全感,都讓黎影忍不住越抱越緊,差點失聲哭出來。
給冤枉的。
黎影在他懷裡擡頭,靜靜地想,他是不是聽到她說的心裡話。
可他隻字不提,令她心底隱隱不安。
屋內的黃正煒看了眼涼亭裡擁抱的男女。
借著昏淡的燈色,太子爺的背軀高大挺拔,讓人窺不見懷裡抱的美人是何等的嬌姿體態。
佇穩的背姿,禁忌而孤獨。
助理收拾東西的時候,跟著看出窗外。
“原來老闆有女朋友。
”
“他的西服我剛剛都不敢碰到,看起來太貴了,老闆這回親自披到女朋友身上了。
”助理傻呵呵地笑。
黃正煒給助理一個冰冷的眼神別亂說話,再說話刀了。
“跟你沒關系,懂規矩嗎。
”
助理乖乖閉上嘴,一個勁點頭哈腰。
黃正煒吩咐助理收拾東西離開:“安排私人飛機,叫太太一起去上海。
”
助理小聲問:“幕後老闆會來接手工作嗎?
”
黃正煒道:“他最近沒事忙,不然隻會去精油開背要麽熬夜喝酒,讓他管集團幾天不會累。
”
“你跟他的時候,讓他少抽煙,他喜歡白茶,待會去收藏庫找幾餅白毫銀針。
”
黃正煒背手出門,助理在後面點頭。
那幾天,助理備好一切,徐敬西沒到中信總部,12萬一兩的白毫銀針不知道泡給誰喝。
中信集團的一切事餘,隻能全交給副董主持。
副董悠悠道:“黃總能請得動徐先生就奇怪了。
”
實在沒轍。
太子爺不到會議現場,眾股東隻能硬頭皮開會。
-
酒店頂層套房,盞盞晶燈耀亮白熠。
畫畫一整天,黎影一個人實在無所事事。
手裡捧了杯溫熱的羊乳花茶,從臥室走到書房,又去餐廳找吸管,沒吸管不想對嘴喝。
不記得第幾杯,味道入口醇綿柔滑。
酒店經理說,每每早上,是牧羊乳場現擠的羊乳直接送過來,給主廚熬墨紅玫瑰給她暖身體。
自從徐敬西教了一遍,見經理,她也會喚:“陳元東經理,陳元東經理。
”
她拿起吧台的座機打給陳元東:“羊乳花茶沒了,晚上再來一杯。
”
“不止花茶。
”通話那邊的陳元東微笑,討好似地提醒,“您再品品,可是專門養生養氣血的煲茶,您啊,長得太瘦了。
”
黎影再嘗一口,多了點中草藥的味道,想想目前小日子,突然頓悟,難怪,她這幾天過得十分舒服。
陳元東微笑服務:“一會兒給您送上去,有事請打座機。
”
黎影掛了電話,聽見大門‘嘀、嘀’兩聲,應該是徐敬西回來了,立馬趿著軟絨絨的毛拖走去大門。
男人腳步很穩,入門廳的奢晶燈打下來,身上的黑襯衣色澤幹練又冷酷。
看見她,徐敬西掃視了眼她的穿著打扮,整日在房間畫畫不出門,穿得太少,就一件性感的吊帶黑裙。
他笑問:“不冷?
”
黎影搖頭,而後垂眸,悄悄詢問:“中信資本的會議,您不去主持嗎。
”
“不去。
”
徐敬西走去沙發,懶散坐下。
黎影示意茶幾的文檔袋:“他們把合同送來幾次了。
”
徐敬西寥寥看了一眼合同,沒興緻翻,一把攬住美人的纖腰,將人拉開懷裡,側抱在大腿。
黎影抱住他的脖子,吟吟吞聲:“黃正煒不在,先生真的不管嗎。
”
徐敬西嗤笑一陣:“他不在關我什麽事。
”
那意思,丟給他管,他就得接?
還得看他樂不樂意。
“先生的尊駕好難請得動。
”
他做甩手掌櫃就是不想開會,不想參與中信的任何應酬,黃正煒自然請不動他,這世上,沒人能支配他的時間自由。
他太有狂妄的資本了。
經理親自上來送羊乳玫瑰花養生煲,美人的聲音飄來,套房寬敞奢華,顯得客廳那句‘先生,癢…’,尾音轉盼銷魂。
大概,一笑百媚生就是這樣形容。
太子爺寬大的掌心托著美人的軟腰,低頸對著她,鼻尖相蹭鼻尖:“小點兒聲,陳元東聽見了。
”
黎影慌張地躲進徐敬西懷裡,隻露烏發軟密發亮的後腦杓。
陳元東沒看,自然有分寸,推著推車靠近吧台。
徐敬西手指敲了下茶幾,一語不發。
經理聽到聲音,走過來放下養生煲,扭頭離開。
‘嘀’地關門聲響起後,黎影才放肆地媚笑。
男人挽起兩節襯衣袖口的大手伸過來,捏她的臉,冰涼的古巴手鏈無意蹭到她的臉蛋。
她‘嘶’了聲,低頭。
徐敬西的右手腕有條純pt鉑金的古巴手鏈,頂奢品牌Graff,全球就兩條,這其中一條就戴在他的手腕,另一條在東山墅的衣帽間。
黎影把玩男人腕間冰冷的鉑金手鏈,鏈身粗硬,銀光的光澤襯得半截腕骨白皙虯結,筋脈盤突。
不過隨意戴條古巴手鏈,就能將尊貴纏繞於腕間。
徐敬西點了支煙悠在唇角,仰在沙發,閉上眼睛享受尼古丁聚喉的滋味,不言不語。
野性的頸梗骨繃直成一條直線,隱忍著,克制著什麽。
黎影不懂事的湊近,打量男人英俊的臉孔,他嘬一口煙,惡劣地將尼古丁霧噴在她臉上。
她擡手揮開,忍不住咳兩聲,男人也不睜開雙眼,嘴角勾了點兒模糊的笑意。
真不明白,徐家太子爺明明擁有一張優越的皮相,卻笑得像隻壞狼。
好一會兒,煙抽完,徐敬西示意她自己坐,起身去書房忙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