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掌心寵

《掌心寵》第144章

掌心寵 泊煙 4430 2024-05-01 15:26

  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

  崇明回到驛站裡,正好陳江流挎著菜籃子走出來, 對崇明說道:「老爺剛走, 夫人便有些不舒服。
新來的婆子走不開,交代我去買菜。

  崇明點頭道:「你路上小心點。
我去看看周圍的守衛。

  「放心吧。
」陳江流乖巧地應完, 轉身出門了。

  他走到大街上, 漸漸收起臉上的笑容,看了看手心裡攥著的紙條。
那些人還是找來了。

  他本來可以躲著不見, 但這張紙條既然能傳到他手裡,說明附近有他們的人。
躲是根本躲不過去的, 不如看看他們要做什麼。

  陳江流走進路邊的一座茶棚裡,隻有稀疏的一兩個客人。
他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來, 夥計過來招呼他。
他隨意點了一種菜, 夥計就下去準備了。

  這時旁邊那桌的男人看了他一眼。

  陳江流與他四目相對,心驟然收緊。
這個人不是恩平郡王的幕僚高益嗎?
他也來了成州?

  高益沒說話, 站起來走出茶棚, 陳江流連忙掏出銅錢放在桌子上, 一路跟著他。

  高益拐進一條窄巷裡,等陳江流跟進來以後, 他轉身一把掐住他的脖子,將他提了起來:「陳江流,你好大的膽子!
你別忘了自己來此處是什麼目的,你是不是找死!

  他的力氣很大, 陳江流於他而言不過就是個孩童, 一下子被他提了起來。

  陳江流手中的菜籃子瞬間掉落在地, 雙手抓著高益的手腕,腿不停地踢蹬,臉漲得通紅。

  他想過不跟都城聯繫的後果,回去以後,這些人肯定不會放過他。
但他沒想到,這些人居然也一路跟來,這麼快就要下手了。

  就在陳江流以為高益要活活掐死他的時候,高益鬆了手。
他無力地滑坐在地上,不停地咳嗽。
脖頸幾乎要被掐斷的恐懼還盤桓在心頭,高益丟了一包東西在他腳邊:「今日不過是小小教訓,暫且放過你。
你設法將這包藥放入驛站侍衛們的飲食裡,別的就不用管了。

  陳江流擡頭看他,神情恍惚:「你想做什麼?

  「問那麼多幹什麼?
照做就是了!
」高益俯下身子,捏著陳江流的下巴,陰惻惻地說道,「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,你就是個細作。
若是被顧行簡他們知道你的身份,你隻有死路一條。
所以乖乖聽我的話,殿下還能保你一命。

  陳江流垂著頭,手護著脖頸處,沒有說話。

  「事情辦妥之後,搬一盆花在驛站門口,我們便知道了。
」高益看了他一眼,大步走出去了。

  陳江流撿起掉落在旁邊的菜籃子,還有那包藥,默默地走出了巷子。

  街上行人來來往往,路邊的小販不停地招攬著過路的行人。
陳江流漫無目的地走著,不小心撞到了行人,那人剛要罵他兩句,看他唇紅齒白,十分漂亮,年紀又小,欲出口的罵聲又改為叮囑:「小傢夥,走路看著點啊!

  陳江流茫然地看了他一眼,依稀記起崇明那日對他說:「相爺是這個世上對我最重要的人,現在還多了個你。

  他的眼淚不自覺地奪眶而出,嚇了那行人一跳。

  「我,我沒罵你啊……」

  高益要他毒倒驛站的侍衛,是衝著夫人去的吧?
相爺那麼愛重夫人,崇明哥哥又那麼在意相爺,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聽高益的。

  ……

  夏初嵐喝下一碗安胎藥,思安拿帕子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汗,嘀咕道:「懷孕也太辛苦了吧?
這樣下去,姑娘都要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了。

  王二家的在旁邊說道:「頭胎都會有些辛苦,過了頭三個月應該就會好很多了。
我去廚房燉點雞湯,把油沫去了,放點蟲草花,那個補身子。
夫人就是身子太虛了。

  思安點頭道:「那你快去吧。

  王二家的便行禮退出去了。
思安又對夏初嵐說道:「老爺挑的這個婆子真是沒話說,經驗豐富,手藝好,話不多,做事也勤快。
有她在,奴婢都覺得省心不少。
姑娘要出去走走嗎?

  夏初嵐搖了搖頭,她現在根本就不想動,渾身乏力。
顧行簡去了那個村子,雖然有吳璘同行,陸彥遠也在那裡,可她心裡還是惴惴不安。
總覺得所有的人跟事湊在一起,並不是一個單純的巧合。
她擔心顧行簡會遭遇不測,但自己的身子又不爭氣,完全幫不上忙。

  思安走到她跟前,拉了她冰涼的手說道:「姑娘可是在擔心老爺?
您現在的身子不同於往常,切忌憂思過甚。
老爺聰明絕頂,一定會平安回來的。

  夏初嵐回握住思安的手,微微笑了笑。
思安跟著她這幾年,雖然她也是對這丫頭嬌寵了些,從沒當成奴婢看,但真是覺得思安猶如一個小姐妹,處處體己貼心。

  她這個人朋友一直很少,而且女人緣是真的不怎麼好。

  她忽然想起遠在臨安的秦蘿,應該已經生產了吧。
也不知道生了個男孩還是女孩。
顧老夫人若是知道她懷孕的消息,或許也會高興,不再那麼冷淡了。

  她不由地摸了摸肚子,希望能把這個孩子好好地生下來。
不管它是男孩或是女孩,都是顧行簡的第一個孩子,她一定會視若珍寶。
把它爹爹童年沒有得到的那些疼愛,全都補給它。

  這時,外面響起敲門聲,思安走過去開門,看到陳江流站在外面,驚訝道:「江流,你怎麼過來了?

  陳江流低著頭,看不清表情,隻是囁嚅道:「我想見夫人。

  思安回頭看了夏初嵐一眼,夏初嵐點頭應允,她才側身讓陳江流進來。
陳江流進屋之後,逕自跪在地上:「夫人,我有話跟您說。

  夏初嵐見他鄭重其事,給思安遞了個眼色。
思安疑惑地看了陳江流一眼,便退出去了,還順手關上門。

  陳江流這才擡起頭,雙目通紅:「夫人,對不起,是江流一直騙了你們!

  夏初嵐心裡「咯噔」一聲:「江流,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

  陳江流決定不再隱瞞,便把他怎麼變成恩平郡王的棋子,還有恩平郡王要他接近顧行簡,傳遞消息回都城,以及剛剛高益要他下藥的事情一股腦地都跟夏初嵐說了。

  「我不敢跟崇明哥哥說這些,我怕他受不了。
我剛開始的確是幫恩平郡王做事的。
但你們對我太好了,我若再出賣你們,便連牲畜都不如了!
夫人,請您原諒我。
」陳江流說完,趴在地上,泣不成聲。

  夏初嵐看著他孱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,像是破繭之前的蝴蝶一般弱小,輕輕嘆了口氣。
她不得不佩服顧行簡敏銳的直覺。
他們這些普通人看到弱者,更多的是同情和憐憫,往往容易放鬆警覺。
她雖然沒有崇明那麼看重陳江流,但也隻把他當成一個孩子,是無害的,從來沒有真正地防範過。

  現在看來,幸好陳江流被感化了。
倘若他一直隱藏著身份,甚至用藥毒倒了侍衛,可能他們都不會有所防備。

  這麼想著,她還是覺得陣陣心驚。
她一時無言,看著陳江流好久才問道:「江流,這次我可以相信你所說的嗎?

  陳江流迅速擦乾眼淚,認真地說道:「我願意回都城之後指認高益。
夫人想怎麼處置我都可以,但他們肯定還有下一步的行動。
如今相爺不在,夫人一定要小心!

  夏初嵐沉默了一會兒,因為精神繃著,也沒有先前那麼疲乏了。
她讓陳江流把藥包留下:「你先出去吧,把崇明叫進來,我有事同他商量。

  陳江流怯弱地看了夏初嵐一眼,嘴巴張了張,話到嘴邊,又嚥了回去。

  夏初嵐說道:「這件事他早晚都會知道,瞞不了多久的。

  窗外的陽光照進來,屋裡光影流轉。
陳江流臉上的表情變了幾變,最終還是垂下頭,一言不發地走出去了。

  很快崇明就進屋來,問道:「夫人,江流說您找我?

  除了顧行簡,崇明對人一向很冷淡。
大概唸著上回夏初嵐幫他留住了陳江流,因此顯得比旁人親厚一些。

  夏初嵐指了指案上的藥包:「我懷孕不敢碰,你看看這是什麼。

  崇明將藥包打開,聞了聞說道:「應該是一種蒙汗藥,攝入少量就會讓人昏迷不醒,夫人怎麼會有這個東西?

  「是江流給我的。
」夏初嵐平靜地說道。

  崇明剛才就覺得陳江流的神色不太對,想問問夏初嵐。
此刻聽到夏初嵐這麼說,更是疑惑。
但還沒等他開口詢問,夏初嵐便說道:「他是恩平郡王的探子,這包藥是恩平郡王的幕僚塞給他的。

  崇明聽夏初嵐說完,手在袖中握緊,全身緊繃,半晌都沒有說話。
起初他不相信,可一旦懷疑的種子發了芽,平日不在乎的那些細枝末節都變得可疑起來。
而且夏初嵐有什麼理由去污衊一個孩子?
這些隻有可能是真的!

  崇明隻覺得心口被人鑿了一刀,鈍鈍地生疼。
他沒想到自己一直當做弟弟般疼愛的陳江流,居然是恩平郡王安插在他們身邊的探子。
這個恩平郡王,真是頗有手段!
崇明想到前些日子,他還因為陳江流,差點與最敬愛的相爺起了衝突!

  他怎麼可以如此欺騙他!

  崇明隻覺得腦中轟然炸開,要轉身出去,夏初嵐叫住他:「崇明!
最開始江流接近我們的確是有目的。
但現在他能主動坦白這一切,證明他對我們並不是全無真心。
當務之急是要如何化解眼前這場危機,江流的事,等相爺回來再做定奪。

  崇明強行壓制下胸口翻騰的怒火和痛意,冷靜了一下才說:「他們的目的在於夫人,想必是要挾持您,威脅相爺。
我們可以將計就計,先在驛站佈置好一切,等他們來。
但不知道他們的人數具體有多少,為了安全起見,我建議夫人還是先秘密轉移到府衙那裡。
那裡有吳將軍的人馬,我借一些人過來,足以對付他們。

  夏初嵐想了想說道:「便依你說的辦。

  入夜,驛站前掛起了紅色的縐紗燈籠。
輪班的侍衛紛紛打起哈欠,不久就三三兩兩地倒在了地上。

  一行穿著玄衣的人來到驛站門前,看了看地上的侍衛,然後湧入了驛站裡面。

  四周很安靜,隻有穿堂風的聲音。
領頭的玄衣人朝身後的人做了個手勢,那些人便沿著廊下散開,一間房一間房地尋找。

  等到所有房間都找了一遍,手下的人回來,全都搖了搖頭,那人忽然覺得不對勁。
就算侍衛都吃了藥,可那些丫環婆子呢?
怎麼這個驛站裡面,一個人都沒有?

  「不好,快退出去!

  但他話音剛落,身後的大門已經「砰」地一聲關上。
士兵從各個廊下蜂擁出來,一下子將他們團團圍住。
崇明從士兵後面走上前來,冷冷地說道:「你們被包圍了,乖乖投降吧!

  領頭的人眯了眯眼睛,不由分說地上前與崇明過招,剩下的玄衣人也都跟士兵打鬥起來。
崇明的功夫是幾個禁軍教頭親自調/教過的,自然不簡單。
但那個領頭的玄衣人功夫也不差。
兩個人來來回回過了幾十招,還沒分出個勝負。

  崇明找準空隙,一劍穿過那玄衣人的肩頭,趁他躲閃之際,用腳踹向他的膝頭,玄衣人便脫力跪在了地上。
崇明一劍橫在他的脖子上,他便不能動彈了。

  而那邊士兵也把其餘的玄衣人勸都制住了。
清點了一下人數,總共是二十個,不多不少。

  崇明摘下那玄衣人蒙面的布,冷冷地說道:「身手不錯,不過你們未免也太小看人了。
區區二十個人,便想攻下這個驛站?
說,你是誰?

  那玄衣人沒有說話,隻是詭異地勾了勾嘴角。

  崇明剛剛察覺出不對勁,那人悶哼一聲,嘴角流下一道血痕,然後倒在了地上。
接著其餘的玄衣人也都如此。
崇明蹲下身探了探他們的脖頸,全都沒氣了。

  看來這些人都是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,舌頭底下全藏著藥。

  可崇明非但沒有鬆口氣,反而整顆心都提了起來。
不對,這裡頭分明有什麼地方透著詭異。
這些人怎麼會知道行動必定失敗?
除非……

  這時大街上傳來大聲的呼喊:「失火啦!
州府衙門那邊失火啦!
大家快幫忙救火啊!

  崇明的心往下一沉,飛快地走出門,隻見百姓都提著水桶奔向前方。
那裡一道紅光,明明滅滅,如同在黑夜裡綻放的火蓮花。

目錄
設置
手機
書架
書頁
評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