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下，現場一片安靜，葉帆等人能從淩雨薇的語氣裡，聽到一種強烈的不安。

　　“不是困人的？
難道是什麽妖魔鬼怪？
”艾兒好奇地問。

　　淩雨薇咽了咽喉嚨，道：“確切說，是我們氏族最早的敵人……上古時期，比天人還要早的敵人……上古兇獸！
”

　　葉帆愕然，“你是說……混沌、饕餮這些傳說中的兇獸？
”

　　他確實有過疑問，為什麽龍、鳳這些會有氏族，但那些號稱與神獸媲美的兇獸，卻沒後代氏族？

　　“這些兇獸，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過，就像我們也沒見過神龍一樣，隻是流出下來的一些樣子和名字，而且，最早它們可能並不叫那些，後人給杜撰的也正常。

　　總之，有記載的氏族文獻上，曾經提過這些史前的事情，但可能遺失和被毀掉了，所以記載得並不多”……

　　淩雨薇深呼吸一口氣，才繼續道：“你從小不在氏族長大，不怎麽了解氏族的歷史。

　　其實現在很多氏族中人，包括一些幾百歲的老祖，也不怎麽去翻閱氏族歷史了。

　　因為歷史太長，資料分散在各大氏族，而且太多古代文字，看了也沒多大用處，所以沒人關心。

　　我也是在葉氏的這段時間，靠武神指點，不停地學習，才知道了一些以前不清楚的東西……

　　打個比方……現代的人類，從生物學研究，發現他們是從猿猴一類生命發展起來一樣。

　　我們這些神州大地上的氏族，出現時間更早，而當時並無生物學這些東西，所以很多隻是傳說一樣的記載、圖騰。

　　據我所了解的，我們應該是從更早的一些生命體進化而來，甚至這些生命體，一開始並非在這個星球，而是來自其他世界也未可知。

　　其實，你仔細想想，為什麽我們對祭祖特別在意，卻不像其他國家和地區的人類一樣，崇拜神靈？
是文化？
是傳統？
還是別的原因？
”

　　葉帆和楚雲瑤都蹙起眉頭，確實，夏國人比起崇拜神靈，更願意相信先祖的庇佑。

　　當然不排除一些宗教信仰者，但相對還是少數的。

　　特別是氏族，信仰的就是先祖，這些和人類樣貌似乎完全不搭邊的神獸、靈獸。

　　“其實按氏族歷史來看，最直接的原因，就是因為……氏族很清楚，創造我們的，保護我們的，並非神明。

　　我們是先祖們在這個星球上生活久了以後，繁衍後慢慢變成現在這樣的，也可能和普通人族通婚所造成的。

　　生命會為了適應環境、為了繁衍生息不斷改變，不管是進化，還是退化，總之大家就變成了現在人類的樣子。

　　其實氏族之間不可通婚，這個規矩，也是很早以前流傳下來，但大家也說不出為什麽。

　　我不相信，自古以來這麽多氏族子弟，真的所有氏族子弟，都嚴格遵守了。

　　有些人甚至可能自己都不知道，對方是氏族，生下孩子也沒什麽稀奇。

　　可你仔細想想，如果我們先祖真的是各種圖騰上的樣子，那麽……它們一旦通婚，會變成什麽樣？
”

　　葉帆愣了下，他確實有過困惑，為何氏族要阻礙聯姻，但他們卻給不出一個具體的理由，就說是古老的規矩……

　　被淩雨薇一說，倒是有點理解了，既是為了血統純正，也是上古遺留問題。

　　“從這個角度來看，也有道理，氏族先祖或許真和人類的樣子，完全不一樣。

　　就像以太……最初它們也不是能量體，也是進化後才成了能量體……”楚雲瑤嘀咕道。

　　葉帆則想起了陸吾，這種神獸，似乎繁衍起來特別困難。

　　如果這些氏族先祖，也遇到了陸吾這樣的問題，那它們或許是可能為了延續子孫後代，開始進化，或與繁衍能力強的人族通婚之類的……

　　具體怎麽樣的方式，葉帆不得而知，但既然猴子能變成人類，對於神通廣大的先祖們而言，一切皆有可能。

　　“氏族最早的敵人，就是那些兇獸，它們或許靈智上不如我們先祖，但卻有非常強大的天賦，頑強的生命力。

　　所以，神龍氏的先祖，就創造出了這個九龍引靈陣，來控制一些很難殺死的上古兇獸。

　　這陣法最強大的一點在於，它可以將兇獸體內的靈氣抽離，不斷使其虛弱，但同時又會通過九根柱子，將靈氣總量強化九次，最終又灌入這兇獸體內！

　　具體能積攢多少總量的靈氣，就看使用製作這個大陣的材料有多高的強度了。

　　這是一個循環，陣眼就是被囚禁的兇獸本身，而且被囚禁的兇獸如果不夠強大，一下子就會被引走靈氣而死亡，根本等不到靈氣回到它體內……”淩雨薇肅然道。

　　楚雲瑤一擡手，“等一下！
淩雨薇……照你的意思說，這陣法能殺死兇獸嗎？

　　如果兇獸夠強，那抽走靈氣，再又還回去？
這不等於一直在循環而已？
”

　　葉帆笑著搖搖頭，“雲瑤，你不修煉，你可能不理解這代表什麽……

　　這麽跟你說吧，假如把你的血液全都抽出去，然後再不停地用高壓注入你體內，你覺得你會怎麽樣？
”

　　楚雲瑤蹙眉，“死……或者生不如死……”

　　葉帆望向一旁的艾兒，笑著說：“比如艾兒，她的精神力這麽強大，如果將艾兒的精神力抽出來，再一股腦塞回她腦子裡……”

　　艾兒聽得臉色發白，下意識地捂了捂自己的腦袋，“葉帆你怎麽這樣啊！
一點都不好笑！
”

　　“就是這個道理”，淩雨薇一臉凝重地道：“我真的無法想象，被關在這的是什麽樣的存在……

　　如果它死了，那無法解釋龍脈這些年的靈氣從何而來。

　　如果它還活著，那它是有多頑強，多強大，才能夠活下來？
！
”

　　葉帆納悶道：“你說龍脈之前還有靈氣，也是因為關著這個家夥？
”

　　“沒錯”，淩雨薇道：“既然是引靈陣，自然可以引導靈氣。

　　那些上古兇獸，被困在九龍引靈陣，也是會引出部分靈氣，成為修行資源。

　　我猜測，這個引靈陣是聯通了礦脈，把一部分靈氣擴散了出去，才造成了龍脈還在的假象。
”

　　“就算這個被囚禁的家夥再厲害，有它能模仿得了整個龍脈的靈氣？
氏族裡其他人是白癡嗎？
”楚雲瑤懷疑道。

　　葉帆卻是目光一凝，猛然醒悟了什麽，道：“上古神裔成立時……葉無涯大開殺戒，殺了很多氏族長者與高手……

　　從此以後，大家就說他攬走天下氣運……難道說是因為……”

　　淩雨薇也恍然明悟了什麽，咬著花唇，攥緊了雙手……

　　腦海裡浮現那張很和善的面孔，卻是有些難以相信，那些猜測是真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