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4章 你被欺負了?
兩個人住進酒店。
黎影剛脫掉身上的外套和發飾。
那位姐傷心之餘還能記得起夜店裡發生了一幕,趴在床上托腮冥思苦想:“你當時是不是就摘下寶璣那不勒斯的手表丟出去了,把型號發給我,我找找有沒有貨,送你一塊。
”
黎影看著光禿禿的手腕:“不知道多少錢,當時身上沒帶現金,就當小費丟出去了。
”
想想,她同徐敬西在歐洲的時候,他就是這麽砸錢當小費,隨便有個面生人都會點頭哈腰地過來幫他這樣那樣。
她沒去過夜店那種地方,應該也是這樣吧。
李婷一邊吃點心,一邊刷電腦看型號,詢問:“不是自己買的?
”
她搖頭。
李婷自上而下打量她好一會兒,覺得她變了,又不知道她哪兒變了,目前看著是同以前一樣,乾淨單純,不知世故險惡的溫柔。
“被徐先生照顧得挺好,80萬的手表說丟就丟了。
”
那個牌子有那麽貴嗎,看著挺低調簡約的呀,黎影沒再接話題,進衛生間洗臉漱口。
李婷看玻璃窗內模糊的身影:“你今晚住這裡嗎,徐先生會不會不同意。
”
黎影慢悠悠洗手:“出國了。
”
“好吧,他的事,我不問了。
”李婷倒回床上,“說了我也不知道。
”
具體的,黎影也不知道太多,背後掌控BTC這個東西的也就那麽幾個人,該說不說,做東家的那是真有錢還不行,得有權。
那幾天李婷被氣得不輕,卻還是表面風平浪靜地進公司結項目盈利的分紅和辭職。
孟修遠氣頭上不肯批辭職信,面都不見。
李婷孤獨坐在辦公室,看著自己親手設計和布置的總裁辦,公司裡的任何員工早默認把她當老闆娘。
看著抽屜裡多出來的幾包兒童零食和多啦A夢官方出售的親子積木。
以及桌角的奶粉屑,柯承印微微垂眸歎息,抽出一方巾帕擦走,扔垃圾桶。
“我可以簽字,阿遠不簽字也沒用,財務特權不是我一個人的。
”
李婷看著那點奶粉屑的痕跡,輕聲:“我想你見過,為了拿到項目,喝醉在路邊狂吐的是我,沒有一刻停歇過,應酬,合同,投資經理的活兒我做,腳本我乾,產品的宣傳圖片渲染和建模我做,機械設計還是我,三年了,從校園走到社會,一同為公司努力,現在離上市就差時間長短的問題了,你們的日子蒸蒸日上了,也不再需要我了,隻要有錢隨便請得起比我優秀的建模設計師,不是嗎。
”
“留我做什麽,喜歡我像牛馬一樣為他的公司任勞任怨?
”
“這半年,我連接電話的時候都在製作腳本,飯都在工位上吃,你不知道嗎?
”
柯承印看著她的眼睛,看到了無奈和為她人做嫁衣的不甘,可她到最後一刻也不肯把這種不甘發洩出來。
她問:“作價補償的百分之五股份呢。
”
他說:“公司成立的時候,你並沒出資,這隻是崗位酬勞,股權早就分好了,關於百分之五股份那是孟修遠對你的口頭承諾,不是公司,除非你有合同證明,找我,這兌現不了,是他自己的股份該分給你,而不是用公司的。
”
李婷扭頭離開:“好,我知道了。
”
在停車場等人的黎影早早看見眼眸通紅的婷姐。
又是沒見到孟修遠的一天,已經連續僵持十幾天,對方沒打算出面處理,隻付20萬元的工作薪酬。
李婷打開車門,擦了下眼淚,暗暗地罵自己:“傻瓜,你活該,連最後一口氣都爭不到。
”
…
目送李婷進酒店後,黎影買了瓶酸奶吸著玩,將車停到花圃路邊,撥通了徐敬西的號碼。
還是對四九城的路不熟悉,不記得是哪兒。
默了將近一分鍾,那祖宗才接聽,聽到皮椅拉開的動靜,聽到一聲‘需要暫停等你嗎徐先生’。
她有些抱歉地詢問:“先生在開會嗎。
”
徐敬西看了眼面前聚集的百人金融會議,舉著手機起身離位,往大門方向走,步伐慵懶緩慢。
“沒那麽重要,簽字就走。
”
那也是他的作風,台上愛講什麽講什麽,滿意他就玩手機,不滿意他就否決。
黎影舔了舔唇瓣,決定詢問:“如果說,有人口頭答應給我百分之五的股權,但是他不僅背叛我,為此還食言了怎麽辦。
”
他笑了聲:“百分之五,這點兒打發乞丐?
”
黎影小腦瓜子過了一筆數:“算算對方公司目前的市值,百分之五變現值蠻多錢的,就是想爭一口氣。
”
他思想和她不在同一個層次,“沒錢花了麽。
”說著,他勾勾手指頭,讓身後的助理湊近點兒,“讓人轉給你。
”
黎影連忙解釋:“不是這樣。
”
男人一點兒不好奇她嘴裡試探性的問話:“那是什麽樣。
”
有事相求,她放緩語速,盡可能地將話說得好聽點:“先生可不可以,幫我介紹一位業內最頂尖的律師。
”
徐敬西停下腳步,眉頭一皺:“你被欺負了?
”
“不是欺負我。
”黎影解釋,“是我的好朋友受委屈了。
”
“關我什麽事。
”徐敬西冷笑一聲,“對你好了,這就把我當慈善家?
”
就知道他人情淡泊,就知道他冷漠果斷。
她聲音變小了:“好吧,是我不識擡舉了。
”
“你何止不識擡舉。
”徐敬西冷冷地哼氣音,“張奇聲樣樣為你妥善安排好畫展,是閑得發慌?
”
他語氣有點重了,黎影選擇沉默不言,趴在車窗看夜景,一點一點吸溜酸奶,今夜沒下雪,更冷更乾燥。
“不說話?
”他離京那麽久,很少打電話吵他,算起來,這也才第二次。
她還真不說話,徐敬西光聽見小姑娘抽鼻子的聲音,時不時打噴嚏,‘嘁’地一小聲又‘嘁’地一小聲,弱弱的,委屈的。
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體質,保準是風寒凍感冒。
“你…”話到嘴邊,黎影還是放棄了,外人的事與他無關,死在他面前估計都嫌晦氣。
她溫柔地說:“您先忙吧,我要開車了。
”